沒有標準答案 71/365
About Strategy
只有夠好的答案。
從學校到社會，夢境到現實，我們都在尋找答案。尋找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有標準答案，另一種沒有。後者的可畏之處不在於答案不唯一，而是我們無從預期，也無法漸進地拼湊出答案。
我開始工作時遇到的第一個任務，是設計一個排班演算法。要能排出一個面面俱到的班表，好讓成千上百的專員可以在適當的時間來上班，又兼顧彼此之間的公平條件。對我來說這雖不容易，但也不算太難，畢竟它太像是個典型的學術問題！想像一個巨大的數獨，(數讀是一種類填字遊戲，要在表格上填滿數字，好符合垂直與水平的條件。)最後填好的數字組合就是一張可行的班表。只不過這邊的條件遠比數獨複雜。另一個帶來不同的地方是，要滿足的眾多條件都不是絕對，只要「僅量好」就好。
之後的那段時間，我作了各種嘗試，希望能運用觀察到的特徵，讓演算法可以找到儘量好的解，但幾乎全都失敗了。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弄懂：這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而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有一個特徵，那就是在尋找之前你不知道答案長什麼樣子，也沒辦法一點點拼湊出答案的全貌；只有找到答案的當下，才能判斷它符不符合。這意味著可能有很多答案都是「正確」的。一張模糊的數獨題目可能有一千種正確解答。存在多個解答似乎提供了點希望，但卻無法預知這些解答在哪裡，也無法有系統地尋找。當我們要爬上的不是唯一的山頂，就不該盯著山頂前進。上山的路很複雜，沒有人可以試遍所有的路，固執前行也沒有用。
用學術的角度來討論，真的要「最佳」是算不完的。「多目標最佳化」是很困難的問題，即使有方法也很難在有限時間內算出來。這好比一般人解數獨時，都會從題目的一角開始找線索，經過多次的列舉，就可以拼湊出答案。但如果數獨的規模大上一百倍呢？恐怕就列舉不完。一個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可以慢慢拼湊出答案；但也只有簡單的問題，才能像數獨一樣拼湊得完。很遺憾地，我們唯一會的方法，只能解決數獨這種題目。但我們總會直覺地拿來拼湊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現實中的問題通常足夠複雜，幸也不幸地，都沒有標準答案。我很訝異創業背後的原理是如此相像：成功可能有一千種樣貌，但遇見以前你不會知道它是什麼樣子。或許我們唯一擁有的武器就是實驗精神，透過重複嘗試，直到遇見夠好的解答。生命中所有我能想像的追尋，似乎都屬於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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