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à propos de la société

沒人會為放棄權益的你走上街頭:法院也支持的英國工人罷工之路

很遺憾的是,台灣目前還沒走到能罷工這一步。


連像政治、國家經濟與安全議題這樣攸關全體國民的示威活動,都難以凝聚全民共識,更不必說「罷工」這種只與特定群體有關的抗爭運動了。儘管與政治議題有關的活動容易產生對立,但無論如何還是比較容易說服他人該議題與自己切身相關,比方說無論支持或反對服貿,大多數人都了解這個議題會對自己產生影響(無論是正面或負面)。然而如果有一天,假設台北的公車司機決定罷工?台灣的教師決定罷工?大概可以想像,前者可能會招來自己最自私的(或許是中產階級)市民「自私、損害公眾利益」的批評(卻從不願意思考若「公眾利益」是建築在「損害特定群體利益」的事實上,又作何解?),後者可能會引來「老師過很爽」等等的冷嘲熱諷。歸根究柢,無論多愛這塊土地及生活於其上的人們,都無法否認長久以來,社會上瀰漫著一種「自掃門前雪」的氛圍,如此理所當然。


有句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當然都有某種程度上的自私,但是當有人「為己」爭取權益時,很多人卻又立刻開罵,可能是因為自身受到暫時的影響(如交通),可能是根本只是習慣冷言冷語。一大部分台灣人總是以傳承正統儒家文化自豪,但卻做不到「恕」,做不到設身處地替人著想。試想,關廠工人遭遇公司惡性倒閉,捲走資遣費、失業又拿不到退休金已經夠倒楣了,孰料理應保護公民權益的政府,在十幾年後突然要向這些原本已處於弱勢地位的工人追討那些如果不是他們運氣不好,本來就應該屬於他們的退休金。有點同理心的人應該都能想像這是如何悲慘的境地,尤其在四處抗爭無人相應之後,選擇以激烈的行動表達訴求。


但換來的,只是一聲聲「拖走」的怒吼。


像罷工這樣的抗爭,如果不是身處該行業,大概也很難實際到加入示威,然而在倫敦這樣地鐵作為命脈的城市,英國民眾仍能對罷工行動寄予同情,當然是因為習慣,但對於社會的期待與核心價值更為重要。根據文章所述,其實全世界的資方,甚至政府,論調都相去不遠,無論是「可恥」這般情緒性的重話、覺得罷工者「要求太多」,甫經過一連串社會運動的台灣人應該言猶在耳。然而倫敦地鐵罷工,與台灣的最大不同在於民眾的態度。且不說台灣民眾仍然無法多為別人想一點,或說想遠一點,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能陷於那樣無助的境地之中(實在不知民眾哪來的信心認為自己不會碰到惡性倒閉或資遣的資方,以台灣的情況而言可能性似乎比英國更高),就連「爭取權益」這件事都無法認可,不是認為自己(及自己的力量)太過渺小、無法發揮作用,就是極盡所能以資方/政府的姿態為其自圓其說。


我個人曾萬分「幸運」的在第一次前往巴黎旅遊時便碰上地鐵罷工,最無法正常運行的竟就是連接巴黎市區及戴高樂機場的 RER B 線。這並非偶然,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罷工行動本身就是要以其所帶來的不便引起重視。行前的緊張、那一週在巴黎市區的種種不便就不提了,最後一天要搭機返回英國時,已經提早出門的我,因為罷工的關係,可以說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才趕上飛機。飛奔至登機門之際,Final call 廣播的就是我的名字(也就是說全機的人等我一個),而氣喘吁吁如我,則語無倫次的跟地勤人員說著明明比較差的法文,因為腦袋一片空白竟一時無法說英文。


我支持罷工嗎?我支持。有一天在巴黎月台上等車,當時告示板的列車到站時間不斷延後,每聽到一次廣播就要擔心是不是又有變數。記得在不知第幾次告知列車延誤的廣播後,我看見一位中年男子,手提公事包,聽完廣播,只是常常吁了口氣,便繼續閱讀手上的報紙。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忍受呢?我身為觀光客,為什麼要這樣忍受呢?我當下是焦急的,然而無論是那個時刻,或者幾年後的現在,我的想法仍然沒有變過。我們不可能做到替所有不公不義、不合理的事情發聲,然而如果其他公民奮力為自己挺身而出,我們即使無法成為助力,又為什麼要成為阻力呢?我們誰希望,當自己爭取權益、疲於奔命時,還得吞下其他公民的謾罵與嘲諷?


其實就只是將心比心、相信自己。罷工就是這麼一回事。


photo credit: Hamed Saber via photopin 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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