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à propos de la culture

重新找回快樂的香港人:我的生命意義,在於可以為別人創造意義

台灣人好像老是在趕著什麼,彷彿人生絕不能漏了一拍,絕不能晚別人一個月兩個月三年四年。上小學時等著趕緊上國中,上完國中趕緊上高中(重考固然痛苦,但偶爾我會覺得,那個年代的人反而更願意花時間為自己的「理想」再試一次),高中畢業了大學畢業了,最好與研究所無縫接軌。好不容易讀完了這些書那些書(而我不只一次想,對社會有什麼貢獻?),真正恐怖的無縫接軌競賽才剛開始:就業,結婚,生孩子,如此這般,有如玩具軌道上的每一節火車廂,分毫不差的走過完全一樣的路,稍有脫離便是「出軌」。


人生的最後,再來說後悔這個遺憾那個。出軌的終點。


有時(好吧或許也算是時常)我不免也受到他人的影響,感到無名的恐慌,成長過程中整個社會瀰漫著的「追上」習氣仍舊無法完全擺脫。不過我會想起某次大學導生宴時,老師晃著透亮的高腳杯晶瑩的酒,瀟灑的說,人生還長嘛。當時年少的我震驚,無異是一記重槌。一年後,我就申請出國了。出國不是什麼多了不起的事,我只是想說,我就是慢了一年,天也沒塌下來。當年愛玩,走遍大半個歐洲,回來後總被追問著學到什麼,英文有沒有變好。我對他人虛應故事,對自己竟也有些心虛。現在命運安排似的又回來,終於有更多時間沉澱自己,偶然想起往事,不免輕輕問自己:那是種浪費嗎?不,不是,我聽到自己無比肯定。沒有當年在歐陸的漂流,或許我此刻不會覺得沉澱也很好,甚至更好。昨日之我成就今日之我,一點也不少。


其實我還是遇事猶豫、審慎思量,改變不多,離自己理想中的率性很遠。但我意外學會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偶爾仍會後悔,但是不再深陷後悔的漩渦之中。大多數做出決定的時刻,都有當下的多方考量(直覺也是一種考量),然而我們卻常常忘了那些微小細節,再以事後諸葛的心態說「早知道」。仔細想想,如果能夠時光倒流,我們真的會做不一樣的決定嗎?我常靜下心一想,不會。答案是不會。既如此什麼早知道也就毫無意義了。同樣的,總是希望自己更好,甚至希望「要是」過去的自己更好……這種念頭,現在也很少了。可能我對文中作者而言還是太年輕,沒有那樣劇烈的人生轉折,且我一直是在風平浪靜(一位多年好友對我的形容)中一邊叛逆,老是無法違拗自己。但是這麼rush的亞洲文化究竟賠上什麼?效率又賠上什麼?常軌又賠上什麼?就如環保團體每每怒斥企業總是「忘了」計算環境成本,我們忽視了太多人生點滴中的美好時光,忽視心中(曾有?)的正義,風火急燎的拖著身後的不美滿不公義及自己的不作為,趕向蒼白的生命終站。


生命中許多重要的人事一次又一次的向我印證,人生沒有彎路。


既如此,不趕。


也不等。


photo credit: michoch via photopin 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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